第(2/3)页 “我不过陈述实情,为何要向你赔罪?你若是个汉子,那天就别落泪啊!自己丢光了脸面,哪来的脸要我等叩头赔罪?” “就是就是,自己丢人,还想堵住悠悠众口?”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典故都不知晓,还在这里口出狂言。” “这般跋扈,真不知圣贤书是读到哪儿去了。品性心性比不过范兄,考试还考不过范兄,与范兄真是一個天一个地……” 众人纷纷低声指责,黎苍脸色更黑,终至忍无可忍,喝了一声:“够了!” 普通科学子们吓了一跳,纷纷朝他看来。 “能考过我又如何?读书是为了做官,范淮能做官吗?”黎苍昂起脸来,露出鄙夷之色。 “在这教苑,他或许能考出些名堂。但在我大越,” “没有保文,他能去参加我大越科举?” “不止是范淮,你,你,你,还有你们……”他一个个的指着一众普通科士子的鼻子,嘲讽道:“你们都考不上科考!即便读书又如何?” 他这话,竟是瞬间挽回了局势,使得一众普通科学子们面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保文,乃是安南科考所需要具备的一大条件。安南朝廷在科考时,会验看学子提供的由官吏所开具的保举文书,这项要求原本是为了保证赶考学子的身家清白,但后来,渐渐成为了士族们排斥底层学子、把持上升渠道的一大利器。 虽说安南朝廷并没有明令,必须要学子提供保文。但基本没有保文的学子,已经默认了会遭到黜落。基本上,安南官僚只会为自己的家中子弟开具保文,保文也成了科考时考官分辨学子出身的一个凭据,使得其他家中无人做官的非士族子弟,被直接拦截在了科考大门之外。 当然,士族把持官场的做法不止这一项……但就是人尽皆知的保文,就足以成为所有家中无人的普通科学子们的拦路虎。 眼见自己让这些普通科学子都成了霜打的茄子,黎苍心中只觉得一阵畅快,他推开挡在面前已经无言以对的普通科士子,走到“范淮”面前道:“范兄,虽然你也是泥腿子出身,但是,我黎苍并非妒贤嫉能之人。” “只要你愿意接受我黎氏招揽,我黎氏,还是能够安排范兄你做个掌柜、管家之类。足以保得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我黎氏拳拳盛意,范兄好好考虑。” 说着,他高高在上的拍了拍“范淮”的肩膀,转身离去。他心里自是没想过轻易放过“范淮”,但这众目睽睽,能占些口舌之利,也足以让他暂且高兴一阵了。 在他身后,“范淮”那看似沮丧的神情中,却不自禁露出了几分好笑:安南国士族腐朽如斯,这黎氏子,当真是跋扈无状……倒是帮了我一桩大忙。 黄淮好笑的想。 这一节课程这些普通科的人都听得浑浑噩噩,平日里他们的学习热情是十分充沛的,今日里,却是有不少人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面露沮丧之色。等到黄教谕离去,几人这才无精打采的回到了他们普通科所居住的院中。几人对坐无言,良久,才有一人呆呆的问道:“范兄。” “你不会……不会真想去做黎氏的管家吧?” “怎么可能!”有人立马起身,斥责说出这话的人道:“范兄何等才学,怎么会去做那黎氏家奴!” “黎苍那厮,分明是在羞辱范兄!我辈读书人,安能受此奇耻大辱!”想到“范兄”曾经告诉他们的凄惨家境,他这话底气瞬间又变得有些不足,转过身去征询范淮道:“范兄,你说句话,你不会当真折节去做管家吧?”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黎氏家主黎季犛,在安南也确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虽说是个家奴般的管家位置,但也是有许多人趋之若鹜的。他还真有些担心范淮会经受不住诱惑去做了黎氏家奴。 “砰”的一声,最边上一位学员猛的一拳擂在了地上,拳头已是鲜血横流。 他却仍是满面怒容,不平道:“朝野昏暗,士族把持朝政,区区纨绔竟敢在朗朗乾坤之下,对有德之人口出逼凌之言……这世间还有天理吗?” “范兄,断不能容忍此辈!我等该当自强,安能屈居于此等纨绔威逼之下!” 这位义愤填膺的学子叫做黎利,乃是一位商贾子弟,家中虽然有些薄财,但地位却并不占优。 因为在家中多少接触过一些书籍,自己也算勤学,故而在上次月试之中,他是除了“范淮”以外,唯一一个成绩尚可的普通科学子,因此,在普通科中,也算是凝聚了一些人气,与“范淮”同为如今普通科的领军人物之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