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旅程 3-《三救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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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念着我刚才的慌神么,可惜,过去了。我说:当然有!我就怕嫁个有妻妾的人,和一大堆女的一块儿献媚争宠,一想到此我就怕得死了。这何尝不是实话,我认为最恶心的恐怖片是“大红灯笼高高照”。
他没说话,象是睡过去了。好久,他低声说:我是,真的,佩服你,云起,他清晰地念着我的新名字,我还愣了一下,好陌生啊。他竟然没生气我刚才刺激他的话。又听他接着说:你年纪轻轻,如此胆智,世间少有的,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子。
我一挥手:别提我是个女的!我正努力要忘了这茬呢。你最好也赶快忘了,算帮我一个忙。
他轻轻笑了,嗯?你倒越来越爱笑了,欠骂了吧。又听他接着说:可谓是,女中豪杰了。
好你的,恶心我。好话还不会说嘛,让我还给你。我摇摇头说:我算什么,我干的事全是为了自保,是狗急跳墙的把戏,充其量不过小聪明罢了。我心中充满恐惧。一旦我哪天不能保护自己了,我会吓得瘫痪的。我当不了豪杰,因为我怕痛。稍微一点痛苦,马上就崩溃了,内心毫无毅力和坚强。你就不同,佑生,你其实才是真正的英雄呢。我叹了口气,你受尽折磨却能活下来,这要多坚强!听你言语之间,不亢不卑,不急不燥,现在虽身负重伤,依然能谈笑如春风暖日,这是何等的定力啊!我才是真的佩服你的。我忙停下,说多了吧,互相吹捧?
他的头微动了一下,脸对着火光,闭着眼,大概也肿得睁不开了。我下意识伸手要把一缕沾在他太阳穴和紫肿眼睛上的头发拿开,手在空中又生生停下来,放回到身前,我还是别招惹人家,也别纵容了自己。
我感到他头枕着的地方一片湿润,他又出虚汗了么?我微扭脸看他的后面,一片黑呼呼的,深色裤子,也不分明。他一定要得到治疗。
等天亮了,我们就进这个镇子,找医生为你包扎一下,我们不能再这样骑马了。
他轻动一下头,大概想摇头:不。没有银两衣着,也太危险。看来他是有仇家的,我怎么碰上这事,吓了一哆嗦。但此时,如不找到医生给他治疗,他命不久已。今夜就这样死去活来的,再这样下去,我不愿想。我只捡人少的时候进镇,如有仇家,只要我不让他惹人注目,把人的注意力都揽到我身上,不该有太大问题。就这么着吧,也听天由命了。
顿了一下,他轻声说:“我们就接着这样......向南,就是了,我行的。”可恶,就知道说这种逗我心尖儿的话。
我回道:行什么行!?这回我说行才行。你说你行,都快死在马上了。可气!把我忽悠得提心吊胆,吓死了至少一百万脑细胞,日后老年痴呆怎么办?象你这种‘行’,一之为甚,岂可再乎?!
他又要开口,我打断他:这里是不是也有佛教?他愣了一下,说:是的,怎么了?
我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看来神明的照耀是不论各种变幻的,宗教的传播竟横扫过不同的时空。
他又开口:不能进镇......
此事已定,不必多言了。你从今记住,我说行就行,不行也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跟你行不行的没什么关系。天一亮就进镇,你不去,我就把你绑起来放在马上驮进去!看谁狠。
他停了一会儿,一笑,慢慢一字一字地说:并不是,怕被你绑起来......我一身冷汗,心惊肉跳,明白棋逢对手,他竟知道怎么点我的死穴。赶快,走为上策了,逃吧。我忙一探手,伸入他身上的我的羽绒服的一个口袋里,说:我让你看看我在我家乡用的钱包吧。拿出了钱包。他又轻笑了一下,我脸有点热。你倒笑口常开了你。
我多放了几支树枝,火大些,打开了钱包。长叹一声,我大约昨天此时放这个钱包在口袋里吧,一日何止千万里啊。我把钱包里的东西一样样给他看,什么是钱票,硬币,车票,收据,各式银行卡信用卡等等,我没想到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他一会儿问这,一会问那,有无限兴趣。一件件我平时视而不见的小杂品,此时都能说出一套解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低声谈笑,象是我小时候和邻居小孩在玩过家家。
突然,一张照片从我的身份证后面掉下来,他原来正拿着我的身份证看我像通缉犯一样的照片(所有人在身份证上的照片都像通缉犯照似的,如果不像,那么就不是身份证上的照片。可也有人说见过不像通缉犯的,像个受害者。我觉得还是像通缉犯好,至少是个活人。),此时一怔。我拾起照片,心头一暗。照片上我以前的男友得意地笑着,典型的阳光书生模样,白净面庞,眉眼清楚。此时看来,又熟悉又陌生。我不带合影照,觉得那太显摆,这张照片也不知放了多久了。。。一时间,我又感到那种茫然,往昔三年的相依相伴,大学里的湖光掠影,路灯下的双双人影,商场里的指点江山,一次次的接送,一回回的缠绵。。。都是空的么?一个签证就划去了所有?他还不是因为已经有了一个人而离开我,仅为了一个未知就先断了我,更显得我无足轻重啊。还是在这以前,他已心生不满,冰冻三尺,只是我从没在意他的那些抱怨,他早渐渐离开,我毫不知觉......我的嗓子有点痛。
是你,原来的夫君么?好久了吧,他轻声问。我点点头,把照片给他。不敢说话,怕暴露了我的嗓子。
他看了很久很久,我也不说话,想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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