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朱祁钰这些已经和于谦提前聊过很多次,于谦和工部的话是说给朝堂诸臣们听,而不是讲给陛下听。 朱祁钰自然有些走神了。 在原来的历史线里,景泰十一年,也就是天顺四年,发生了一件在历史长河上,只有只言片语的小事。 天顺四年,明英宗夺门复辟之后的第四年,他想要修西苑,就是修园子,修园子得要工匠,这工匠们被征召到了京师服役,驱迫劳累,工匠们就跑了,在史书上就留下了一句工赂管事逸,乏工。 而后在天顺四年七月初六,这明英宗一看,自己的西苑一直修的拖拖拉拉,这什么时候才能修好?遂下旨:征天下逋逃工匠三万八迁四百余名。 这次约束严了,工匠们倒是不跑了,可是这西苑仍然是拖拖拉拉,工部只好说人不够,也不好说工匠们消极怠工。 这要是把皇帝惹得大怒把人杀了,难道让工部的大人们自己去修园子吗? 明英宗也认为人不够,斥工部怠事,又令吏部选官二十员赴各地,严督有司搜捕逃亡工匠赴京应役。 最后这园子修好了,明英宗也没住几日便一命呜呼了,这西苑最后到了嘉靖年间,在壬寅宫变后,变成了嘉靖皇帝这个道长的道场。 「这一下子征调三万余的民夫,如此竭尽民力,是不是可以延缓下工期,减少民夫征调?」都察院总宪贺章询问着于谦,也是表达都察院的态度。 陛下向来爱民如子,可是到这大兴土木的事儿上,一下子就调集了三万多的民夫,实在是有些让贺章拿不准。 工部尚书王卺笑着说道:「贺总宪向来很少去石景厂。「 何出此言?」贺章疑惑的问道。 「松江府的匠城相比较大明京师的石景厂,也不过尔耳。」 「这年头,哪里还用征召民夫,黄榜一出,想做工,那得拿钱走关系找门路,才能报的上,吏部尚书王翱王尚书可是把反腐抓贪的考成,落到了石景厂的头上。」王卺纠正了贺章的说法,不是征召,是招募民夫力士,民间之踊跃,踊跃到吏部的反腐抓贪都盯着石景厂完成指标。 王翱则是笑着说道:「不是我盯着石景厂,实乃是陛下敕谕营造,不能让蠹虫毁了千秋大业也。」 这笑容,显然是颇有收获。 即便是工匠也会腐化堕落,徐四七可是和陛下赤着膊在王恭厂里一起做过铁匠的工匠,现在不也因为儿子被流放到了辽东? 人,都是会变的,自然要有规章制度去督查。 「是某孤陋寡闻了。「贺章这才了然,便退回了班列。 朱祁钰也回过神来,这京宣驰道也议了很多次了,今天于谦做汇报之后,就要着手施工了。 朱祁钰看朝臣们不再说话,对着兴安说道:「宣旨吧。」 兴安向前走了三步, 一甩拂尘,等着两个小黄门将圣摊开举起,才阴阳顿挫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奉天命,君主天下,一体天心施恩布德,今有铁马奔腾,图内外安泰,故敕营造京宣驰道沟通内外,着工部主理,于谦总督……」 朱祁钰修京宣驰道是在大兴土木,明英宗修西苑也是在大兴土木,可是这兴土木,也看修的是什么。 若是日后有人拿这个说朱祁钰是大兴土木的亡国之君,那朱祁钰也认了,亡国之君就亡国之君吧,垃圾多了,也看不差这么一点。 兴安宣旨之后,大明的头等大事,终于摆上了桌儿。 北伐。 但是仍然只是朝议,朱祁钰并没有最后颁布旨意,他还在等这贡院里的反对意见,完成最后一次的料敌从宽。 打仗是兴亡之事,朱祁钰慎重理所应当。 朝臣们念的经还是老一套,已经没有可以完善料敌从宽的参考意见了,朱祁钰便止住了他们的话题,正当这朝会趋于尾声的垃圾时间,所有人都有所放松的时候,朱祁钰忽然开口说道:「户部右侍郎萧镃。」 所有人一激灵,看向了那个颤颤巍巍的萧镃。 萧镃更是吓了的一趔趄,赶忙出列跪在地上,颇为谦卑的说道:「罪臣在。」 「何罪之有,连都察院、吏部、反腐厅都说你无罪,只是受到了钱薄的牵连,不要称罪臣,朕不喜欢,称罪臣会被朕拿了脑袋的。」朱祁钰手指敲了敲扶手,强调这萧糍认清自己的身份,他朱祁钰说你是户部右侍郎,你就还是户部右侍郎。 「谢陛下隆恩。」萧镃感激涕零。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