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朱见深不待朱瞻墡开口,抢先一步说道:「叔父在刊行之前送到了稽王府,让我这个稽王看了一遍,圈出了若干地方,打算修改,胡少师一改往日谄臣模样,绝不答应,叔父就寻思着让稽王府提议修改,这样也算是名正言顺了,母亲说已经遮掩过了,此事作罢。 「我…深以为耻。」 朱瞻墡又看了一眼朱见深,这孩子也招人喜欢,怪不得陛下如此器重,明事理三个字,何其不易。 最是无情帝王家,朱见深表面谦恭,暗地里积蓄力量篡大宝之位的戏份,朱瞻墡这辈子看不到了。 朱见深可以不说,让朱瞻墡说,朱见深随意应和两句,这算是回应,可是朱见深这抢先说,这是说明朱见深的确是深以为耻。 朱见济这才知道,原来还有遮掩这么一出,震惊之余,便知道自己起这个头儿的目的达成了,陛下给了你机会让你修改你父亲的实录,你自己不改的,日后不能拿这件事说陛下无亲亲之谊。 陛下要没有亲亲之谊,稽王府满门早就步了汉王府后尘,连个汉庶人都没了。 朱见深从袖子里抖出一本小册子说道:「根据母亲和稽王府内外的描述,我对着实录做了一个增补,大抵是实录遗漏之事。」 朱见深对实录做了增补,这东西他当然不打算刊行,但是他得写,若是日后有人议论起叔父修史,旁人便不能说叔父诋毁自己的父亲了。 在原来的历史线里,朱见深等大宝之位,修《明英宗实录》的时候,有诋毁之处,正统十三年明英宗选秀四百宫女,可是《明英宗实录》却记载了四千人。 这么明显的错漏,居然没改,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时代,不是诋毁是什么? 朱瞻墡将册子推了回去说道:「拿回去便烧了吧,日后不要与旁人提起,就当没写过,胡少师既然遮掩,自然有遮掩的道理,礼法这块,还是得看胡少师。」 朱瞻墡原则上同意遮掩,有些丑闻硬要拿出来说,损的是皇室的脸面,也是损大明的脸面,脸面这东西有时候不重要,有的时候却非常的重要。 「那便交给胡少师吧。」朱见深没有选择听话烧毁,而是打算交给胡少师,日后若是修叔父的实录,这就是证据。 朱见济看着朱见深那眼睛通红,满脸羞愤的模样,稍微琢磨了下说道:「五爷爷,要不请个敕谕为大哥换个封号?」 稽戾王已经死了,但是他造的孽还在影响着活着的人,朱见深现在在朱见济的面前,多少有些抬不起头来。 同样是爹,同样是皇帝,但是天差地别,这崇王和稽王斗起气来,朱见济一句《我的皇帝父亲》,就能把朱见深给怼 的哑口无言。 「这样也好。」朱瞻墡听朱见济如此言谈,立刻就是眼前一亮,这孩子主意就是多。 给朱见深换个封号这个主意,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既是对当年事儿的最后找补,也能让朱见深不会活在过去的阴霾之中不可自拔,这孩子是有才能的,宗室里少数能拿得出手的那几个之一。 稽,观察,当年皇帝给这个降袭封号的时候,意思就是观察观察,现在十年已经过去了,朱见深也逐渐长大了,稽戾王搁这岁数,早就开始广纳宫嫔了。 这换个封号,算是对正统时代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朱见深犹豫了片刻,点头说道:「但凭五爷爷做主。」 「那我就上奏一封,给你请个封号。」朱瞻墡也没有犹豫,揽下了这件事。 若是要朱瞻墡选,那朱瞻墡一定会选朱见济为太子,这朱见济聪慧通透,而且有手段、有办法、有才智,日后若是太子登基不道,朱见济要是再闹一出靖难,那就是一场天下浩劫。 可朱见济这孩子,志气比鸿鹄还要高,根本无意大位,也不打算在窝里横,而是要出去横,看的书多数也是与海贸有关。 真的有意大位,也不会在陛下面前索要白鹿了。 陛下开海,旁的不提,这皇嗣们的格局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你们看到了吗?那就是这些士大夫们银铛入狱后的嘴脸。「朱瞻墡的目光看向了牢房之内,钱薄在哀求,萧糍的情绪则是极其复杂。 萧镃很愤怒,忿怒于钱溥背着他干了这么多苟且之事;有些悲伤,悲伤于自己识人不明,悲伤于钱溥不争气;更有果决,陛下已经把台阶铺设到了脚底下,该怎么做他心里清楚;还有凌厉,大义灭亲,亲自处置自己门生的狠辣; 唯独没有怜悯,钱溥咎由自取。 朱见济看着这师徒二人,却摇头说道:「萧镃还能说得上是士大夫,虽然刻板了些,但面对强权和公理两难之事,萧镃还会选公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