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孤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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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傅听欢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此地碰见萧见深,萧见深也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此时此地碰见傅听欢。
他目光中的惊讶是真的惊讶,并且在第一时间,萧见深并没有救一个来历不明且目的不明的奸细的打算。
然而眼下这种情况还是有一些地方吸引了太子的注意力。
首先是靠在树干上的傅听欢身上染满血污的衣衫,其次是衣衫之下,对方胸口偌大的伤痕。
这样如同被双手硬生生撕开的伤痕……非是一般人能够用出。萧见深略略沉思着。姑且不说制造这样伤口的那个人武功精深程度,就说傅听欢本身受了这样的伤能不立刻毙命,只怕其身上的武学造诣也比他刚开始试探出的要强上许多。
……这样文才武功均属上上之等,又容貌绝世的奸细放到哪里都不可能批量出现。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是对方用心调/教出来,被极为重视、知晓许多内/幕委以重任的棋子。
如此,眼下倒是一个好机会。
萧见深念头转到这里,倒把最开头“就放他在这边任由野兽吃掉尸身”的想法给放下了,转而自马上落地,将靠着树干的傅听欢抱起放于马上。也不知是否是对方失血过多的缘故,萧见深只觉得自己这一手的重量便如女子一般轻飘飘的……仿佛落叶入怀,没个着力之点。
接着他手扶傅听欢上马,褐色的马匹驮着主人与另外一个重伤的人,哒哒踏踏地掉头往来时的路走去。
这是下山去山下云桂村的一条道路。
萧见深已在云桂村呆了一二日。他的身份乃是一位游方郎中。郎中在这时节不管在哪里都是极被敬重,因此村中的众人不止没有意外萧见深出去一趟便捡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回来,反而还十分热情地有力出力有药出药,帮萧见深把人安置妥当。当然之后的伤口处理就只能萧见深一手负责。
当萧见深将袖袋内一枚隐隐透明、就中似乎有液体流转的乳白色药丸塞入对方口中。王让功的飞鸽子真好传讯而至。
萧见深将其展开一看,倒是明白了傅听欢为什么会沦落到眼下这个地步。
原来在他离开之后,王让功为掩饰他的行踪便假作他去了琼楼与傅听欢见面。不曾想同日晚间,一批刺客闯入琼楼,琼楼中一应家具器物都被破坏殆尽,各种各样的刀枪剑戟的痕迹布满楼中每一寸地方,地上全是鲜血与尸体,在现场还发现了两架百臂驽,这种□□乃是可以穿墙破石的利器——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些刀枪剑戟的痕迹看上去竟像是能和百臂驽的威力所媲美。
军中的百臂驽管得再严,也总有渠道流出。
但武功如此高强的刺客却不可能凭空出现。
在萧见深的想法中,这些刺客肯定是冲着他去的。
至于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萧见深都习惯了。
他继续往下想:这样的话,倒算是薛茂卿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他挡了一回灾……虽然他并不需要,反正不管怎么样,每一次那些刺客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掉链子。
不。萧见深思索了一下,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不管那些刺客再怎么掉链子,他也还是必须弄清楚这一回行刺者武功突飞猛进的原因。
他将放在掌中的纸条用手指一搓,写满了纸的纸条就变成齑粉纷纷落下。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傅听欢上,便见本来面如金纸,身体冰凉的人脸上就有了血色,手脚也开始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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