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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对面楼层的那个窗户边上，悄悄地探出半个脑袋，也只露出一只眼睛，望了过来。

    显然这人是天乾队的队员，负责盯着秦怀柔的一举一动。

    这一个多月以来，秦怀柔也已经习惯了，镇安司对她的监视。

    她直接穿过客厅，走到母亲生前睡觉的房间里面。

    各种摆设都没有变过，唯一改变的，就是时间和人。

    秦怀柔站在母亲的梳妆台前，看着上面摆着的一张全家福合照。

    父母在前面并排坐着，她在后面站着，搂住父母的肩膀，笑得灿烂如花。

    “妈……”

    秦怀柔看着看着，眼睛有些红了。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摸着母亲的笑脸，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妈，为什么他们全都想要杀了爸爸？”

    秦怀柔的声音透着几分颤抖，还有几分迷茫和疑惑。

    “也许妈你才是对的，一直坚持相信爸爸没有杀人。

    我找他们要过爸爸杀人的证据，但是他们都拿不出来，还说……”

    秦怀柔抽了抽鼻子，低声说道，“还说爸爸变成了异物，在到处作乱，需要尽快抓住他，让我提供一些线索。

    可我还是不太相信，爱我们的爸爸，会变成了这样子。

    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悄悄打过爸爸的电话。

    可他只是骂了我一句，没有急事别去找他，就挂断了电话。

    女儿想不明白，什么事才算是急事呢？

    女儿也只是想要劝劝他，让他回趟家，再听他说一声我回来了，这难道很难吗……”

    秦怀柔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细不可闻。

    房间里面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秦怀柔抹去眼角的泪滴，再次抬头看着照片里的母亲，挤出一抹笑容道，“妈，我决定了，我要去见爸爸一面。

    我要亲眼看到他的样子，才敢相信这一切。

    妈你也会支持我这么做吧？”

    秦怀柔抚摸着照片，像是要把母亲脸上的皱纹抚平一样。

    接着她把照片反扣在桌上，起身离开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秦怀柔来到客厅里面，放下杯子，拿起手机，重新走到阳台上。

    她一边拨通备注显示着“爸爸”的号码，一边望着对面楼层的那个窗户，等着对面接通。

    很快，对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嗬嗬”的冷笑声。

    对面也没有说话，在等着秦怀柔开口。

    “我想见你一面。”

    秦怀柔言简意赅，直接说出目的。

    “挂了。”

    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透着阴冷和无情，秦怀柔脸色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回答。

    她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地波动，平静得就像是古井一样。

    “我就快要死了，这算不算是急事？”

    刹那间，电话那边的所有声音，全都消失了，变成寂静一片。

    随后有“沙沙沙”的电流声传了过来。

    显然是对面想要开口说话。

    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怀柔也不给对面说话的机会，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就直接挂断电话。

    “过来替我收尸吧。”

    秦怀柔握紧手机，抿着嘴唇，一语不发地站着。

    随后她豁然转身，走进房间里面，拉上窗帘。

    半个小时后，秦怀柔走出居民楼，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朝着车流量最多，也是最密集的道路上走去。

    她一步步地走向道路中间，口罩下的嘴角，忽然泛起一抹笑容。

    接着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就这样站在那里，等待着生命的最后一刻到来。

    她张开双手，仰起脑袋，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在道路旁边的其中一栋居民楼下，一片阴影中，正站着一道壮实的身影。

    他的手里拎着一袋子菜，安静地注视着道路中间的那个身影，目光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忽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看到远处的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一股车流咆哮而出，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就要吞没掉那个身影。

    萧灿死死握紧拳头，竭力压制住心中的冲动，想看看最后一刻，他要杀的那个人，会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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