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顾嘉礼偏头躲过贴在额前的柔软发丝,声音如冬日寒风般清冷:“本官已吃过饭了,你走吧。” “是。”丫鬟提着饭盒匆匆离去。 沈青青吐出一口气,挣扎着准备起来,腰间又是一紧,顾嘉礼的手指仍勾着腰带未松开。 “鬟鬟,你还在生气吗?”顾嘉礼的声音极温柔,如流水般敲得人耳根发软。 只一句话,沈青青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接道:“顾大人严重了,奴婢不过是个洗衣做饭的粗使丫鬟,哪有资格和主子生气?” “你就是在生气,还不肯承认。” 沈青青别过头,故意不看他,冷冷道:“你松手。” 顾嘉礼叹气,终是无奈地放开了她。 得到自由的沈青青迅速挪坐到他对面,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一个低头沉默不语,一个目光哀怨,看着真像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侣。 安静片刻,顾嘉礼伸手捞过酒壶,仰头灌了杯酒,喃喃道:“鬟鬟,你的苦我都明白,你现在走的路……都是我以前走过的。” “你总是称自己为卑贱的奴婢,说我是身份贵重的官老爷,那你可知道我今日的尊荣与权势是用什么换来的?” “是人命,是我父母的命!” 沈青青怔然地看向他,这一刻她眼中的惊讶是真的,顾嘉礼脸上的悲伤也是真的。 那个连衣角皱了都会蹙眉的男人此刻正狼狈地趴在桌案间,菜汤落到袖口,濡湿了一大片,他却浑然未觉,只定定地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眸间仿佛蒙了层雾气,像泪水,又像是化为实质的悲伤。 他又往嘴里灌了口酒,继续道:“我爹死在了大理寺的地牢里,我去见他时,他身上还穿着大理寺卿的官服,深蓝色的官服被血染成了黑色,墨一般的黑。” 像极了当时黑暗到看不见光明的官场。 沈青青心里沉甸甸的,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该安慰些什么。 低缓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娘死在了我面前,她的血全浇在了我脸上,好多好多,怎么擦都擦不完。” 娘最爱干净,总是将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还爱穿白衣,如开在枝头的白色玉兰花,又如散在窗前的月光。 极美丽,也极温柔。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