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而是二位公子身上,似乎有些很有趣的不同?” 轻声一语,也惹得天子启兴致盎然的‘哦?’了一声,旋即便将身子侧向晁错所在的方向。 便见晁错低头稍思虑片刻,才轻笑着说道:“按理来说,二位公子年龄相仿,又都是贾夫人所生,自幼都生活在一起。” “就算性格稍有些不同,也不应该有太大的不同。” “但今天,二位公子展露出的气质,却根本不像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公子彭祖稍年长些,但已经哭的双眼红肿,明显是从昨天,丞相离世之后,哭了一天一夜;” “而公子胜,明明更年幼,但面上神容······” “嗯······” “怎么说呢;” “——就像是过去,公子胜,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 “面上虽然也能看出哀伤、痛苦,但更多的,是逼迫自己坚强、振作的神容。” “好像做弟弟的,心性却反而比自己的哥哥,都还要更加成熟一些?” 晁错此言一出,天子启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的兄弟二人,确实展露出了截然不同的面貌。 天子启肉眼所见:老七刘彭祖双眼红肿,甚至都肿的有些睁不开了,明显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与亲近的人生离死别、阴阳两隔的事。 而刘胜明明更年幼,却明显展露出了更加成熟的状态:虽然没有像哥哥刘彭祖那样,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但眉宇间透露出的哀伤,却较刘彭祖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即便如此,刘胜的面容之上,也依旧带着明显有些刻意的镇定。 正如晁错所言:就好像刘胜,曾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 所以刘胜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时候,心中再怎么哀伤,也得尽量将哀痛压在心底,尽量维持一个相对正常、相对坚强一些的精神状态······ “唔······” “或许是当年,先帝驾崩,让那混账感悟了些什么吧;” “——早些年,先帝的病还没那么重时,最疼爱的,就是那混账了······” 轻声道出一语,便见天子启也随即摇头一笑;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般,沉浸在回忆中,发出阵阵怪异的笑声。 如此过了好一会儿,天子启才从回忆中回过身,深吸一口气,再侧过头。 望向晁错的目光中,也不由再带上了些许调侃。 “老师最近,变化可是有些大啊?” “——天、地、君、亲、师,可是荀子荀卿的看法;” “在过去,老师可是从不曾赞同除了商君、申不害之外,其他任何人的学说啊?” 戏谑一语,却惹得晁错微一怔,片刻之后,又一阵摇头苦笑不止。 “过去这段时间,臣在丞相身上,实在是学到了很多东西。” “——臣师从张恢张子,学习申不害、商君的学说;稍微有了点心得,就自认为有了很高的学识。” “但丞相从没有跟谁学过经书,几乎是从军队中一刀、一枪杀出来;” “再经过郡守、内史等职务的历练,最终担任了丞相的职务。” “——如果是过去,臣一定会说:丞相胸无点墨,满脑子打打杀杀,根本就不可能治理的好天下。” “但现在,臣终于隐约体味到:相比起丞相,臣的不足,究竟多到怎样骇人的程度;” “相比起丞相在军中、行伍之间,以及郡守、内史任上所收获的经验,自诩‘满腹经纶’的臣,恐怕只能算是井底之蛙······” 听闻晁错又是一阵自嘲,天子启满是戏谑的面庞之上,却是愈发涌现出些许玩味。 ——天地君亲师,是荀子荀卿的言论,可以勉强归类为‘儒言’; 而晁错刚才这一句‘井底之蛙’,则是出自黄老学的《庄子·秋水》······ “看来,老师在丞相的身上,真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意味深长的一语,只引得晁错苦笑着躬身一拜。 “过去几个月,臣在丞相身边,实在是受益匪浅·······” “臣也已经打算日后,到军队当中历练一番;” “就算不能像丞相那样,在军中学到什么新的东西,也起码能有些不一样的感悟·········” 见晁错嘴上如是说着,面上也不见丝毫作伪之色,天子启唏嘘之余,终是缓缓一点头。 片刻之后,想起今天这场会议的主体,天子启的眉宇间,却又悄然涌上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 “丞相临终前的嘱托,朕想了很久。” “——叛乱既然已经平定,那周亚夫的太尉一职,就必须罢免;” “以‘拜相’来卸下周亚夫手中的兵权,确实是最为妥当的处理方式。” 见天子启说起正事,晁错也不由赶忙一正身,又面带认可的缓缓点下头。 却见天子启深吸一口气,满是愁苦的低下头,面上愁苦之色,却立时又更深了一分。 “周亚夫的兵权,朕有办法卸下来;” “但梁王,朕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前些时日,梁王请求朝见长安,朕以‘叛乱没有完全平定’的名义,暂时驳回了梁王的请求。” “但朕担心过不了多久,太后就会亲自下令,让梁王入朝·········” (本章完) /133/133765/32204679.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