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袁盎的一番劝说,让原本还对天子启感到恼怒的窦太后,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思虑之中。 但很显然,袁盎以宋宣公、宋穆公‘兄终弟及’,最终导致宋殇公、宋庄公堂亲反目,奸佞华督祸乱社稷的按理,对窦太后进行的一番劝说,并没有取得显著的效果。 ——在袁盎的劝说之后,窦太后明显有些动摇; 但也仅仅只是动摇,而不是‘回心转意’。 因为在约莫十日之后,出征平叛的皇五子刘非,奉命班师回朝; 与刘非一同回到长安的,则是那辆集天下万千人瞩目,却也让天子启实在不愿见到的王辇。 ——天子启新元夏五月初,梁王刘武,再朝长安······ · 长安城东郊,二十里亭。 皇长子刘荣身着皇子冕服,手持天子节牦,正襟危坐; 皇七子刘彭祖、皇九子刘胜兄弟二人,则身穿素衣,陪坐于刘荣身侧。 距离丞相申屠嘉薨故,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在停棺发丧后的七日内,刘荣、刘彭祖、刘胜兄弟三人,都以天子使者的身份,待在了故安侯府,协助侯世子申屠蔑,操办申屠嘉的丧葬之事。 也正如早先,刘胜向天子启所说的那样:对于兄弟三人的举动,根本没有人觉得‘坏了规矩’; 更多的,是称赞皇长子刘荣‘识大体,顾大局’,称赞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重情谊、知恩孝。 七日之后,丧礼结束,死去的老丞相申屠嘉,带着‘故安贞武侯’的盖棺定论,被葬入了先帝的霸陵。 送葬时,皇长子刘荣、皇七子刘彭祖、皇九子刘胜,自也是随行相送。 对于刘彭祖、刘胜二人‘为师戴孝’的举动,长安坊间自是交口称赞; 而对于皇长子刘荣的‘乱入’,朝野内外,自也是意识到了天子启,想要借此表达的意图。 ——储君太子,册立在即; 也正是在这微妙的关头,几度上疏,又再三被天子启驳回请求的梁王刘武,却在窦太后的纵容下,来到了长安。 只不过这一次,天子启,并没有再亲自出城迎接; 而是派了还没卸下‘天子使者’职务的兄弟三人,来到了这长安城东郊的二十里亭······ “大哥这是·····” “——担心梁王叔?” 在亭内静坐许久,见刘荣面上神容隐隐有些不安,刘胜略带戏谑的一声调侃,总算是打开了兄弟三人之间的话匣。 听出刘胜语调中的调侃之意,刘荣也只摇了摇头,又发出一声苦笑。 “眼下的状况,原本是水到渠成,不应该再节外生枝。” “只等叛乱的后续事宜,被朝堂安排妥当,就该是诸皇子封王、立储;” “——但梁王叔,却非要在这关头来长安,而且还是被皇祖母强行召来······” 说着,刘荣不由又是一阵苦笑摇头,低下去头,稍发出一声短叹。 “我知道,有父皇在,梁王叔不可能成为皇太弟;” “但想到日后,我做了储君太子,却要被皇祖母厌恶,还有姑母整日在皇祖母身边,说我的坏话,我就感到非常苦闷。” “——从古至今,无法得到太后喜爱的储君,就从来没有能顺利继位的。”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皇祖母喜爱我,而不是整日盘算着,要让我给梁王叔腾位置······” 听着刘荣语调中,那颇有些令人感同身受的苦涩,陪坐于刘荣身侧的兄弟二人,也是一阵哀叹不止。 经过那七日,在故安侯府的朝夕相处,刘荣和这两个弟弟之间的关系,显然也熟稔了不少; 虽然最开始,刘荣也确实表现出了些许‘你们俩这么出头,是不是想争储位’的戒备,但很快,刘荣便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因为长乐宫,已经开始传出窦太后,给众皇子封王的事了。 而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也基本已经确定了封国。 既然弟弟们都已经确定要封王,甚至连封土都差不多定好了,那刘荣和弟弟们之间,自然就没有了利益冲突; 没有了利益冲突,刘荣自然也就不再对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抱有戒备。 反倒是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刘荣愈发生出了一股类似‘相见恨晚’的感觉。 ——要是早一点跟这两个弟弟熟悉熟悉,再多相处相处,该多好? “嗯······” “大哥,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吗?” 静默良久,终还是刘胜冷不丁发出一问,将亭内的沉寂打破; 见刘荣略有些疑惑地侧过头,刘胜不忘补充道:“如果大哥能娶阿娇,那姑母,就必定会成为大哥的助力。” “有姑母在皇祖母身边,替大哥美言,再加上皇祖母对阿娇的宠爱;” “——就算再怎么想立梁王叔,皇祖母对大哥,也总不会太过严苛?” 听闻刘胜此言,刘荣面上却是苦涩更甚; 满是愁苦的摇了摇头,又自嘲一笑,眉眼间,只悄然涌上一抹深深地无奈。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 “——我又何尝不想娶阿娇,借此来获得姑母的支持,并最终,得到皇祖母的喜爱呢?” “但娶不娶阿娇,却根本不是我说了算的事啊······” “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刘荣满是愁苦的语调,也惹得兄弟二人再次低下头去; 摇头苦叹着,同情起了身边的大哥刘荣。 “栗夫人······” “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