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尤其是中尉!” “除了推恩、官员任免权、兵权,其他的权力,也必须进行不同程度的限制。” “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通过贾谊的《推恩策》,花费三到五代人的时间,将现在的宗亲诸侯国,全部分解成彻侯封国。” “这个目标,绝对不容动摇!” “无论任何人,只要敢对这个目标指手画脚,陛下都可以不经过审讯,直接将他处死!!!” 中气十足的一番话语,只引得天子启连连点头,也使得一旁的史官一阵奋笔疾书; 而在卧房之内,看着方才还躺在榻上,眼皮都睁不开的申屠嘉,此刻却好似一个没事儿人一样,对天子启交代未来的事,卧房内的每一个人,都含泪低下头去。 ——申屠嘉,并不是病情好转; 而是在天子启的许可下,被太医强行施针唤醒,以透支最后的生命力为代价,换来这弥足珍贵的片刻清醒。 用后世人的话来说,现在的申屠嘉,正处于回光返照的状态之中······ “丞相说的话,朕会牢牢记在心中,一个字都不敢忘记!” “丞相的所有提议,朕都会不折不扣的采纳!” 短暂的沉寂之后,天子启满是坚定地语调,将沉寂于哀痛中的众人再次‘唤醒’; 却见端坐于卧榻边沿的申屠嘉,只在这片刻之内,便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些。 许是自己也感受到‘时间不多了’,申屠嘉接下来的语速,也明显加快了些; 说到一半,更是轻喘起来。 “解决了宗亲诸侯的问题之后,关东,就不会再出现大问题。” “但这一场叛乱,将府库积攒下的财货、军械、粮草消耗掉了不少;” “要想和匈奴人决战,需要陛下继续忍辱负重,轻徭薄税,与民休养生息。” “——至少再过二十年,重新积攒下足够的力量,陛下才可以派军队北上,和匈奴人决战。” “如果不做好准备,先帝、陛下这几十年来的积累,便都会付诸东流······” 感受到申屠嘉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声,天子启也只赶忙点下头。 “丞相放心。” “朕都明白。” “——就算朕能再活二十年,也一定会把这个责任,交给下一代皇帝;” “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朕,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先帝为宗庙、社稷积攒下的力量。” 天子启话音刚落,申屠嘉便赶忙一点头,一刻都不敢耽误的继续道:“臣之后,最有资格成为丞相的,本当是内史晁错;” “但太祖高皇帝曾定下规矩:不是彻侯的人,不可以成为丞相。” “所以臣之后,陛下可以让条侯周亚夫做丞相,再伺机将晁错外放,到军中历练。” “等内史立下武勋,得到彻侯的爵位,周亚夫,也肯定会因为对政务不耐烦,而向陛下请辞。” “——周亚夫,是一个很有能力,却也非常傲慢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陛下对周亚夫,要尽量耐心些、宽容些······” 又是一番急促的话语,天子启自是再次点头,而申屠嘉,却已是有些目光涣散了起来; 似是喝醉了酒般,目光飘忽的摇晃片刻,又下意识伸出手,扶住榻沿。 用尽浑身的力气,面前保持住坐姿,申屠嘉才喘着粗气,朝一旁的世子申屠蔑,以及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微一昂头。 “臣的世子,蔑;” “从小,就没有什么本领,即不会上阵杀敌,也没有治···治国,安民的能力。” “——希望陛下,可以答应臣:千万不要,以任何官职、任何权利,交给臣的世子蔑;” “只需要容许臣···臣的家人,在臣的封国,安稳生活·····” “就算有人、触犯了律法,也绝对、不要宽恕·······” 说着说着,申屠嘉便身形摇晃起来,方才还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也再次耸拉下来; 就好像对于此刻的申屠嘉而言,‘睁开眼睛’四个字,便足以让这位老丞相,用掉自己全身的力气。 见申屠嘉如此状态,天子启也满是哀痛的侧过头,对身旁的史官轻轻一点头。 待史官停笔,并捧着那卷墨迹为干的竹简退到卧房外,方才还能坐在卧榻边沿的申屠嘉,也已是被哭成泪人的世子蔑,重新扶着平躺了下来。 “唉~” 苦涩一叹,天子启便走上前,坐在先前,老太医坐着的木凳之上。 神情满是复杂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费力的喘息着的老丞相申屠嘉,天子启那极为发达的泪腺,却也难得流出了几滴由衷,且不夹杂丝毫虚伪的泪水。 “老丞相鞠躬尽瘁,为了宗庙、社稷,劳碌终生······” “即便是到了这最后的关头,都还心心念念着宗庙、社稷的安稳······” “一想到要失去丞相,朕,便感觉心如刀绞·········” 说话的功夫,天子启的语调中,也稍带上了些许更咽; 垂泪道出一语,天子启甚至还将手扶上胸前,神情扭曲的揪了揪前胸。 却见卧榻之上,申屠嘉满是虚弱的侧过头,极为费力的咽口唾沫,再竭尽全力的强挤出一抹笑容。 “臣,不能再陪在陛下身边了······” “往后,陛下处理国事,一定要再三思虑;” “对于朝臣的建议,一定要郑而重之。” “一定要看清:提出建议的人,究竟想要借此,达成怎样的目的······” 微若蚊鸣的低语,只引得天子启满是惆怅的长出一口气,又含泪点下头; 将申屠嘉的手紧紧攥在手心,望向申屠嘉的目光,更是带上了满满的不舍。 “没了丞相,朕,该怎么办呢······” “宗庙、社稷,又该指望谁呢······” 第(2/3)页